在美国政坛，你要是想找一个把宝押在北京身上的总统，那真是翻烂了历史书也找不出第二个。那会儿冷战的寒气还没散干净，大部分人的眼珠子都还盯着欧洲，他却跟个犟种似的，偏要往东方瞅。

后来中美关系几经风雨，他也从来不藏着掖着，大方承认自己那份特殊的“中国情结”。你说他一个根正苗红的共和党精英，怎么就心甘情愿在北京胡同里蹬起了自行车？嘴里聊着自由市场的宏大构想，心里头却惦记着下一顿北京烤鸭啥味儿。

他到底是误入东方迷局的政客，还是早就看穿未来的战略家？答案，可能就藏在他车轮碾过的每一寸北京土地上。

放着豪车非要骑二八大杠

1974年秋天，乔治·赫伯特·沃克·布什，也就是咱们后来说的老布什，带着老婆芭芭拉，住进了建国门外的美国驻华联络处。一个在华盛顿权力圈里混惯了的政治贵族，这本该是次平平无奇的外派。

可他偏不，非要用一种最“土”的方式，去敲一扇最厚重的大门。他这个决定，当时在美国政坛炸开了锅。伦敦、巴黎，多少光鲜亮丽的大使职位等着他，他却主动请缨，要去一个连正式邦交都没有的国家。

那会儿美国在中国的机构都不叫大使馆，叫“联络处”，级别差远了。朋友都说他这是“自毁前程”，媒体更不客气，直接给他扣上了“政治失意者”的帽子。

但老布什心里有谱，他嘴里老念叨一句话：“我看到了世界的未来在北京。”到了北京，他干的第一件事就让所有人惊掉了下巴。他没要官车，而是和妻子一人搞了辆飞鸽牌自行车，开始了胡同串子生涯。

这对美国夫妇的身影，成了日坛到鼓楼一带的奇特风景。老布什瞅着新鲜就停下车，跟路边的大爷大妈瞎聊，费劲地学着中文，还跟个老北京似的排队买豆腐脑。这股接地气的劲儿，让他很快就有了“自行车大使”的外号，也让普通中国人对他有了好感。

饭局比红头文件好使

在老布什的外交哲学里，人情味儿好像比外交辞令管用多了。他特喜欢参加各国使节的活动，甚至不顾美国国务院的规定，自己搞起了“私下串门”。有人好心劝他，别跟某些国家走太近，小心惹麻烦。

他压根不听，照样跑去苏联和阿尔及利亚的大使馆里吃饭喝酒。他还主动去接触那些第三世界国家的大使，他觉得，从这些人的嘴里，能听到一个更真实、更多元的中国。这一年多的胡同生活，给他织了一张独一无二的中国关系网。

1975年11月，一纸调令让他回国当中央情报局局长。走之前，当时的中国领导人邓小平特地为他办了场私人送行晚宴。面对这个即将掌管美国情报口的大官，邓小平的话里全是真诚：“你什么时候来，我们都欢迎你。”

这份情谊，第二年就有了回响。毛泽东在会见时任美国总统福特时，特意把头转向陪着的老布什，半开玩笑半认真地来了一句：“你高升了。”紧接着又补上一句：“我们真不愿让他走。”北京这一年，老布舍没能改变中国，但中国结结实实地改变了他。

当总统先往东方飞

时间快进到1988年，老布什成功当选美国第41任总统。按规矩，西方国家新总统上任，第一站基本都是欧洲盟国。可他偏不，来了个打破常规。1989年2月，他上任还不到一个月，就动身访问中国。

这次访问，一点弯路都没绕，飞机直达北京。当他再次见到邓小平时，对方亲切地喊他“老朋友”。老布什后来在回忆录里坦率地写道，这句称呼，是对他“了解中美关系重要性的一种承认”。

这当然不是他第一次为中美关系操心。早在1982年5月，两国因为美国对台军售问题闹得挺僵，当时还是副总统的他，就火急火燎地飞到北京。他跟邓小平单独密谈了一小时，正是这次谈话，打破了僵局，为后来的“八一七公报”铺平了路。

这份“老朋友”的情分，哪怕在他卸任后也没断。2002年10月，时任中国国家主席江泽民访问美国，在休斯敦晚宴上，做东道主的就是老布什。俩老朋友一见面，没先聊国际大事，反而兴致勃勃地聊起了篮球明星姚明。这看似闲聊的背后，是老布什几十年攒下的人脉和信任。

这趟回家感觉真好

最有标志性的一幕，发生在2008年北京奥运会。这一次，老布什的身份不是外交官，也不是总统，就是一个纯粹的朋友。他把整个家族都带来了，除了生病的芭芭拉，浩浩荡荡七口人，齐聚北京。

开幕式那天，他早早就到了现场，穿着正装热得满头大汗，但脸上的兴奋劲儿藏都藏不住。他跟记者说：“这里的每一分钟都让我感到兴奋。”他一个劲儿地夸开幕式“精彩”、“成功”，还直白地说：“这才是真实的中国。”

奥运会期间，他参加了美国驻华大使馆新馆的落成典礼，致辞的时候动情地说：“这个星期，我有一种回家的感觉。”当天晚上，他就去了王府井吃烤鸭。餐馆外面，好多市民自发地聚在那儿，一边鼓掌，一边高喊：“北京欢迎你！”

听到这熟悉的喊声，这位见惯了大场面的前总统，一时半会儿竟然有点哽咽。老布什这辈子来过中国22次，这个数字在美国总统里，找不出第二个。必须承认，他个人的热情，没能彻底扭转美国对华的战略大方向。但他代表的，更多的是一个政治家基于亲身经历的判断：世界的重心，正在向东方偏移。

结语

2016年1月7日，91岁的老布什坐着轮椅，最后一次出现在和中国有关的公开活动上。在中国驻休斯敦总领事的官邸里，场面很温馨。现场放着中美建交以来的老照片，当看到自己当年在北京的旧照时，他不停地点头，眼里全是回忆。

宴席上，压轴菜还是他最爱的北京烤鸭。他和夫人一边吃，一边回忆着当年在北京骑自行车、吃豆腐脑的日子。老布什感慨万千：“在中国的那段时间，是我们一生中最快乐幸福的时光。”旁边的儿子尼尔也说，他父亲早在七十年代就爱上了中国，并且看到了这个国家和平崛起的巨大潜力。

这是他最后一次亲口为中国送上祝福：“中国充满了希望，相信中国的明天会更好。”他再也没能回到北京，但他一生的选择，早就为当年那个看似冷门的人生决定，写下了最好的注脚。那个骑着自行车的美国人，用一辈子的行动证明，他不仅看到了未来，更把自己活成了未来的一部分。